祝寧和李念川試著換位置,他們每換一次位置,魚人都會再次跟過來,同樣的姿勢把他們圍住。
除此之外,魚人沒有更多的作。
祝寧想過要不要開槍,但不知道一旦開火了,魚人會不會失控。
之前在下水道只有一個魚人,祝寧和李念川加起來有兩把槍,火力制下勉強殺掉一個。
現在的況是二十五個,可能會更多。
一旦魚人群起而攻之,祝寧和李念川只能去喂魚。
李念川被魚人盯得頭皮發麻,后背都是冷汗。
李念川重新計算污染濃度,被算出來的數據嚇了一跳,“現在污染濃度79了!”
祝寧還是不知道污染濃度到底怎麼算的,幾次數據升高本人都沒什麼覺。
李念川好像看出祝寧聽不懂,解釋:“d級污染區域是60到90。”
所以他們剛進來的時候測出的濃度是55%屬于e級污染區域。
“怎麼辦?”李念川問:“殺出去嗎?”
祝寧一咬牙:“忽略它。”
李念川:“啊?”
祝寧想到職的時候,房盈只問了兩個問題。
1、你怕怪嗎?
2、你怕尸嗎?
房盈詢問的重點是怕不怕,祝寧的回答都是不怕。
好像明白自己神值100的原因了,因為祝寧真的不怕,本沒把這東西當怪。
祝寧:“忽略它,別管它,它就污染不了你。”
所謂神污染,不是說越恐怖越惡心,神污染越大。
鮮和死尸只會讓人到恐懼,而不是到“被污染”。
神污染是,一個看上去像人的“生”,用一種非常詭異的形式,在做你日常行為。
例如魚人搭乘末班車,什麼都不干只是盯著你看。
“不正常”的人做“正常”的事,這件事本讓人頭皮發麻。
“怎、怎麼忽略啊?”李念川哭無淚,眼前二十五條散發腥臭味的魚人堵著,怎麼看都難以忽略。
李念川回頭看了一眼祝寧,祝寧到現在都沒有被污染的癥狀。
要麼是天賦異稟,要麼是真的有點東西。
李念川打算向祝寧取經:“他們在你眼里是什麼樣的?”
祝寧:“爛魚。”
李念川:“……”
合著在祝寧眼里自己是在海鮮批發市場啊?
祝寧:“別看他們,跟我聊天轉移下注意力。”
祝寧要保證李念川堅持到救援人員到來,萬一李念川直接神崩潰了,腦子風開始向邪神祈禱。
最后倒霉的還是祝寧。
李念川頂著二十五條魚的目,著頭皮跟祝寧聊天,“聊什麼?”
祝寧問:“你為什麼上來?”
李念川努力忽視魚人,“遵守員工守則。”
清理者員工守則,第四條不要跟隊友走散,第三條是等待原地救援,兩條沖突的況下,李念川打算自由發揮。
祝寧說是聊天真的是聊天,李念川反問:“那你為什麼上來?”
祝寧:“我們的工作是掃垃圾。”
李念川一臉懵:“所以呢?”
祝寧:“我們按照提拿工資。”
李念川反應了一會兒,祝寧的思路是,清理者要收容污染孢子,按照收容數量拿工資。
他們下來的那片區域污染孢子數量確定只有那麼多,李念川和祝寧已經被卷進污染區域。
既然旁邊還有一片污染區域,祝寧不介意多收一個區域的孢子。
獵魔人不在,他們可以主創收。
李念川被這個思路驚呆了,沒有工作創造工作,沒有業績就去創造業績。
這是什麼絕世卷王啊?
李念川真誠說:“大佬。”
祝寧:“我上班不到兩個小時。”
李念川改口:“小妹。”
祝寧:“……”
短短兩個小時,他們到底都在經歷些什麼玩意兒?
祝寧這麼一說,李念川看魚人突然沒那麼膽寒了,這些東西在他眼里變了“業績”。
一共二十五條業績,折合新幣起碼二十五萬。
不是爛魚,是金閃閃的鈔票。
祝寧:“你說我們是不是可以神污染他們?”
“啊?”李念川剛接眼前的魚人是業績,完全沒跟上祝寧的思路,但有點躍躍試,“怎麼污染?”
祝寧思索了一番,“神污染是指,看似正常的人做不正常的事,或者是看似不正常的人做正常的事,有點繞,但重點是,重復。”
污染的重點在于重復,死去的魚人一直重復念叨著末班車。
不斷上車的魚人一直在重復盯著祝寧和李念川。
重復+不正常才是神污染的公式。
李念川和祝寧都是掃垃圾的基層,第一次這麼正兒八經地分析污染的在邏輯。
李念川順著這個思路想了想,“有道理。”
祝寧問:“你邊有什麼可以洗腦的東西?”
李念川想了想,“我帶了一本菜譜。”
菜譜?
祝寧歪頭看他一眼,李念川解釋:“你知道的,我們這行干不了幾年,我要給自己留好退路。”
清理者賺夠錢就要考慮退休,終都要做神檢查。
祝寧以后可能也要這樣。
干,掃垃圾可真難。
祝寧:“念一段。”
李念川翻了翻電子菜譜,找到了一頁,清了清嗓子,大聲朗讀:“紅燒鯽魚的做法,第一步,在鯽魚表面劃十字花刀,油中加鹽,小火慢煎,煎至兩面金黃,魚皮脆……”
祝寧:“……”
魚人:“……”
李念川真特娘是個人才,這是紅燒魚人指南嗎?
祝寧用頭盔錄音功能錄下來,他們這邊兩個頭盔都可以外放。
祝寧本人要來了菜譜復印件,一本正經加念菜譜隊伍。
兩個頭盔加上他們倆,一共四個聲音。
如果有人這時候上車,乍一眼看,應該會覺得很奇怪。
一號線末班車,有兩個乘客穿“機車服”,頭戴黑頭盔,如同兩個劫匪。
劫匪毫無恥心,大聲朗讀紅燒鯽魚的做法。
不僅如此還用喇叭循環播放。
擾民!可恥!
不正常+重復=神污染。
周圍乘客皺眉,目從毒變了困。
他們念了大概十次之后,眼前的魚人氣勢矮了矮,低下腥的斷頭,沒有之前的戾氣。
“污染濃度下降了?”李念川不可置信,現在的污染濃度78,下降了1
竟然真的有用!
祝寧嗯了一聲,突然站起,“你繼續念,我去找污染源。”
李念川說這是個抓鬼游戲,污染源肯定就在車里。
祝寧站起后,李念川也跟著站起,相反的是,魚人沒跟上來。
他們手上拉著拉環,齊齊轉,用自己千瘡百孔的對著祝寧和李念川,但沒有一個人跟上來。
大概是神污染失效,他們沒用了。
李念川不敢停,一直持續念紅燒鯽魚菜譜,跟個大喇叭一樣跟在祝寧后。
這輛地軌一共只有四節車廂,祝寧仔仔細細在車廂搜尋,尋找一些線索。
四號車廂有三個乘客,三號車廂兩個,二號車廂五個。
祝寧所在的一號車廂人數最多,二十五條魚人加上他們兩個一共二十七人。
這輛車肯定之前發生了什麼。
系統說消失的一號末班車,消失原因是什麼?到污染?
污染可以進行神污染,那污染的形是不是也是一種神力?
類似于怨念?
叮鈴鈴——
一陣電話聲打斷祝寧的思緒,在三號車廂。
祝寧跑去看,一個手機躺在座位上,剛才祝寧仔細檢查了一遍整列地軌,沒看見手機。
這個手機突然出現的。
有人在給這部手機打電話。
手機的樣式很古老,竟然是屏機,廢土世界早就進行了科技變革,大多數人上都植了芯片,可以綁定副腦。
副腦相當于份認證+錢包+通訊工。
這年代沒人用手機了。
祝寧:“乘客留下的手機?”
李念川看到手機之后也很訝異,“這起碼是八十年之前款式吧。”
這玩意兒跟古董一樣。
祝寧:“你繼續念。”
李念川在那兒念著菜譜,祝寧拿起手機的瞬間,電話鈴聲戛然而止。
手機播放著一段視頻。
一個車監控視角,里面有兩個人。
這段視頻有點模糊,導致祝寧一時間沒認出來,視頻里,有兩個人從另外一個車廂跑過來,拿起留在座位上的手機。
“乘客留下的手機?”祝寧的聲音。
“這起碼是八十年之前款式吧。”李念川的聲音。
“你繼續念。”
里面的視頻和祝寧的作一模一樣。
視頻中的祝寧拿起手機,然后播放了手機里的視頻。
“乘客留下的手機?”
手機中的手機,又播放了一段視頻。
如此循環往復。
他們好像被困住了,誰能知道他們就是本人,還是視頻中的人?
祝寧都一時間有些頭皮發麻,又是神污染,比之前的更強。
污染區域的邏輯就是,不斷通過重復來污染你,各種見針惡心你。
再播放下去,都要被污染了。
“怎麼了?”李念川沒看到視頻,只覺到祝寧狀態不好。
“別看。”祝寧神值比李念川高,李念川看一眼可能要崩潰。
“很強的神污染。”祝寧迅速按下暫停按鈕,但這個視頻沒法暫停。
祝寧揣著手機就要走。
李念川:“你去哪兒?”
祝寧手有點抖,承認自己開始神污染的影響了,面板上的神值正在下降。
系統:【扣除百分之一神值。】
祝寧盡量忽視,快步走向車頭,邊走邊說:“找到失品要上給乘務人員,這是常識。”
李念川:“……”
這時候為什麼還要管常識啊?
祝寧在堅持,越是不正常的環境里,越要堅持做正常的事。
正常人的做法看到乘客留下的手機要給司機。
這是正常的地軌,這是正常地軌,這是正常地軌……
祝寧一直默念,嘗試給自己洗腦。
你要做看上去正常的事,才能符合這個污染區域的風格。
李念川只能跟著祝寧走,很快走到司機室,里面有個人背對著他們坐著。
司機正在專心致志開車,看上去正常。
但這列車上不可能有正常的玩意兒。
祝寧深吸一口氣,敲了敲司機室的明門,“你好,我撿到了一部手機,我要上。”
司機背對著。
“你好,”祝寧再次敲門,“我要上手機。”
司機終于有了反應,他沒轉,但是摘下了帽子。
兩只手撥開后腦勺的頭發,出了另外一個后腦勺。
兩只手再次撥開,再次出一個后腦勺。
咣當——咣當——
祝寧抑著惡心,看著司機套娃一樣緩緩撥開后腦勺,但一直沒有出臉。
咣當——咣當——
咣當——
從祝寧來這兒就一直聽到這種異響。
司機室的門沒關嚴,隨著列車開啟而不斷抖。
祝寧正要去拉門,突然作一停。
整個人都僵住了。
“你怎麼了?”李念川有些納悶兒,祝寧很出這種表。
祝寧眼疾手快摁住了李念川,不能讓他看。
祝寧僵著,后脊背汗炸起,沒敢移毫。
司機室左側窗戶上趴著一張魚臉,魚臉正在微笑。
祝寧想錯了,污染源不一定在車。
污染一直……趴在車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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