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晚上從批發市場回來，他們就各自回房間休息備考了。

第一天早上考理論課，三個小時的考試結束後，考生陸續從考場出來。

封霖去衛生間洗了把臉，到達集合地時好幾個人都已等在那裏，孟皎皎背著書包麵朝牆站在角落，旁邊的兩個男生在對答案，另外兩個生則在激烈地討論其他話題。

“你今天注意到一中的秦晉了嗎，三考場最帥的那個，媽耶一年不見比去年更好看了。”

另一個短發生去年沒進決賽，隻聽過好友吹牛沒見過秦晉本人，聞言無語地翻白眼：“按你的審水平，隻要學習好不要太醜的都說帥。”

“再帥能有我們學校封霖帥嘛，又不是個個都跟我家封神人帥學習好。”

是封霖的忠實擁護者，另外一生忿忿地反駁：“反正我覺得秦晉更帥，超酷超帥的好嗎，你想想我就去年決賽見了他一次還記到現在。”

下一秒就唉聲歎氣：“聽一中的同學說他們這一屆帥哥蠻多的，哎，早知道當年來一中讀了，一年見一次偶像，跟牛郎織有什麽區別。”

短發生還要回，見到走近的封霖就打住了話頭，使勁拽了下朋友的手。

好像們議論的不是自己，封霖走到孟皎皎後：“孟皎皎。”

應聲回頭，見是他一瞬間綻開笑容，眉眼彎彎：“你出來啦。”

“嗯。”

上完廁所張建鑫也歸隊，帶隊老師清點了人數後帶他們去吃飯。

一行人三三兩兩的作一團聊天，前麵兩個生嘀嘀咕咕地還在爭誰更帥，以為自己聲音小點別人就聽不見了。

孟皎皎走在封霖右邊，近看他的臉，關切地詢問：“你昨晚沒睡好嗎？”

他的眼下有兩團青黑。

“有一點，不礙事。”

跟他分到一個標間的徐益晚上睡覺磨牙，他直到淩晨五點多困極了才得睡一會兒。

他另起一個話題：“下午有什麽安排？”

實驗測試是明天早上，下午沒有比賽。

扁著：“應該是睡覺吧，睡醒再看看筆記，明天還要做實驗。”

“孟皎皎。”

“啊？”

“臨時抱佛腳沒用。”

“……”

眨眼，沒聽懂。

封霖立定在前方，一本正經地說：“適當放鬆一下會考得更好。”

誠摯的目，孟皎皎無意識地點頭，微張著有點呆：“睡覺也是放鬆啊……”

還是沒聽懂他的意思。

封霖以手抵額，不再繞彎子，邀請：“好不容易來一趟銅川，我們下午再去周圍逛逛看一看？”經常往返銅川，對其悉程度不亞於榕城的封霖如是說。

頭次來銅川的孟皎皎沒有起疑，傻愣愣地點頭：“好啊……”

兩人跟隨大部隊拐彎走進一條單行道，他一手拿著文袋一手兜，目不斜視麵無表，說：“你現在就可以考慮要去哪裏玩了，等會兒告訴我。”

“呃，我來決定嗎？”

“嗯。”

他說“玩”，孟皎皎就把要去的地方往這個字眼靠攏，也沒讓他等多久，大約就過了一分鍾，靦腆地提問：“去遊樂園……怎麽樣……”

昨晚搭公車回酒店時經過一個遊樂園，裏麵有一架燈璀璨的天特別耀眼，從沒坐過天的孟皎皎當時就發誓以後一定要坐一回。

十歲後就沒進過遊樂場的封霖點頭：“好，我們吃了飯去。”

兩手張地背到後，問他：“那我們可以先回去睡個午覺嗎？”

這句話有點引人遐想，封霖抿沒接話。

孟皎皎立刻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，麵紅耳赤地解釋：“就是，就是你昨晚，沒睡好，可以補個，午覺，我不睡午覺，也沒神……”

一張說話就口訥，很怕他因此誤會自己。

封霖了眉骨，若無其事地安排：“下午兩點十五我來喊你，睡一個小時夠了吧。”

沒誤會就好，忙不迭點頭：“嗯嗯，夠了夠了的。”

封霖說兩點十五分來喊，孟皎皎自覺地提前起床洗漱，門鈴聲響起，以為是封霖過來，沒從貓眼裏看人直接就開了門。

房門打開，站在門外的是同行的另外兩個生，穿著嶄新的子。

孟皎皎一直不知道們的名字，原諒隻能用兩個生稱呼們。

見孟皎皎直愣愣地著們也不說話，其中的短發生扯出個很勉強的笑臉，僵地揮手朝打招呼：“嗨，孟皎皎，想跟你聊聊天，我們能進來嗎？”

孟皎皎把門拉開一點，讓們倆進來。

兩人一前一後步的房間，順便打量了一下屋子，發現沒什麽新奇的收獲，收回視線在床沿邊大喇喇地坐下。

孟皎皎垂首站在一旁，問們：“你們來找我……有什麽事嗎？”

短發的生一拍腦門：“哦，是這樣的，聽說你下午要去遊樂園玩是嗎？”

和藹友善，對比之前不假辭的厭惡，態度可謂是一百八十度大轉變，孟皎皎輕輕地點頭。

對方笑容更加燦爛，一副與很的口吻：“我們也正要去遊樂園玩，大家一起去吧，人生地不，一起的話相互照應也不會迷路。”

孟皎皎沒接話。

們如果對冷嘲熱諷，大可置之不理，可一下這麽熱，拒人經驗寥寥無幾的孟皎皎卻不知該如何是好了，同行的還有封霖，也不知道他怎麽想。

兩個生等了半晌見不說話，就當默認了：“那就說好了啊，你快收拾，我們等你，早點去也早點回來。”

孟皎皎要說什麽，偏偏這時門鈴又響了，兩個生相視一眼，起繞過去開門。

封霖來得很準時，說兩點十五分來喊，一分不早一分不晚，門打開，門後卻站著三個生，要不是孟皎皎也在其中，他幾乎要以為自己記錯了房號。

沒等他開口詢問怎麽回事，站最前麵的短頭發生微笑迎上來：“封霖你來啦，聽說你和孟皎皎同學也要去遊樂園，我們已經跟商量好了一起去，人多點更好玩呢，是吧孟同學？”

聲音裏滿含愉悅興，話音未落，三雙眼睛不約而同地看向孟皎皎。

話都被搶先說了，孟皎皎兩手絞著單肩包的背帶，紅著臉回答“嗯”。

他好像沒太在意，說：“那就走吧。”

四個人出來酒店大堂，封霖和孟皎皎默契地往公站臺走。

那兩個生停步，長發披散的生朝著兩人的背影喊：“我們不打車過去嗎？”

孟皎皎咬，想跟封霖說要不打車吧，他轉過，朝喊話的生淡淡回了句：“沒錢。”

“……”

兩個生被噎得說不出話來，這話出自封霖之口，鬼都不信。

他看向耳朵通紅的孟皎皎，不像對別人那樣有攻擊，很是隨和：“走吧，公車也很快。”

那兩個生最終還是跟了上來。

他們等車的站點是中間站，出門的時間點湊巧，在站臺邊等了不到一分鍾公車就來了。

封霖在們三個後麵最後上車，披散頭發的生坐在孟皎皎旁邊，另一個短發圓臉孩拍了拍自己旁邊的空位，熱心邀請：“封霖，這裏有空位，坐這裏。”

他微一頷首：“謝謝。”

說完上前一步，在一個老的旁邊坐下，留給對方一個戴著鴨舌帽的後腦勺，矜貴冷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