賜婚聖旨很快過了禮部, 消息也開始發酵。
原來不僅僅賜婚,陛下是要親自主婚。
聖旨頒下未多久,禮部命一道將問名與納吉兩禮負責了, 待男雙方八字占蔔取個好兆頭, 秦家上門送聘。
秦家的唱禮人從晨唱到黃昏,可謂京城的獨一份,次日, 宮裏以皇帝與皇後的名義送來了不禮, 又引起了不轟。
這邊,禮部挑細選了個好日子, 定于剛冬的第一個良辰吉日。
定好後, 秦沈兩家廣發請帖,吳州老家沈老夫人等也都趕來京都, 在親前幾日到了沈家,此時的沈家已是張燈結彩,大致都準備完畢。
“老姐姐,之前寫了多封信讓你來, 你回回推辭,妹妹我見你一面都難啊,好在看芷寧親的份上, 終于把你這尊大佛請來了。”齊老夫人在鄭氏的攙扶下,與沈老夫人一道前去沈芷寧的院子。
“話裏化外戴高帽子, 邊戴邊當著面兒編排我,該打。”沈老夫人依舊那般不茍言笑的樣子,可這兩日喜慶,眼角細紋裏也帶了點笑意。
“婆母這話說的,芷寧親, 姑媽哪有不來的理,您聽戲、姑媽喜吃齋念佛,這以前姑媽要是真來了,拉著您一道,您指不定還渾不得勁了。”鄭氏在旁說道。
周圍的陸氏等人都掩面笑著。
齊老夫人佯裝擺起臉道:“就你多。”
沈老夫人眼角的笑意更深:“好了,今兒個怎麽沒見你那小孫,我記得是沅君?”
“是沅君,哎喲,姑媽你是不知道,哪待得住,早就到表姐屋子裏頭了,”鄭氏說著,餘瞥見遠有人過來,著帕子指道,“瞧瞧,混丫頭出來了。”
齊沅君與沈芷寧一道出來的,沈芷寧一見為首的沈老夫人,奔了過去:“祖母!”
奔得快、奔得急,到沈老夫人跟頭差點還摔了一跤,沈老夫人忙牽過沈芷寧的手:“都快親了,怎的還躁躁的,這孩子,可摔著沒有?”
“沒有沒有,”沈芷寧目不轉睛地看著沈老夫人,分別幾月,不似一直在祖母邊,總覺得祖母發上又多了幾白,臉上又多了幾條細紋,如此想著,眼眶都不泛紅,“祖母。”
沈老夫人上上下下仔細瞧了沈芷寧,平日裏語氣頗無所緒,這會兒不自覺下來:“瘦了。”蒼老的手拍了拍的手,似是安莫哭,道:“走吧,先去你院子。”
陸氏也道:“是,坐下再說,老夫人這一路過來也累了。”
于是一行人到了主堂,但沈老夫人進院子時便已留意,坐下來時更是了然于心,輕問沈芷寧:“你這院子是有隔壁那位的手筆?”
沈芷寧眼微微一睜:“祖母怎麽知道?”
沈老夫人未回答這句話,語氣雖淡、但眼神中多了一分狡黠道:“那你的閨房也應該與老宅的差不多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