把馮月華送回家,溫小輝就接到了羿催他回家的簡訊,他才想起來,已經一個星期了。他現在嚴重的心神不寧,若是現在回去,肯定會被羿看出來,可是不回去,羿起疑心算輕的,多半會直接跑過來把他接回去。他猶豫了一下,回了簡訊,說自己要去羅睿那兒吃點東西,晚些回去。
他需要時間冷靜一下,而且,他有兩年沒吃過羅睿的甜點了。
他到羅睿那兒的時候,店正好要打烊,一見到他,羅睿有些驚訝:「你今天不是陪阿姨逛街去了嗎?」
「逛累了,我把送回去了。」溫小輝環顧店裡,跟兩年前沒什麼差別,空氣中始終瀰漫著一咖啡的濃醇和甜點的清香,是個讓人一走進來,神經會放鬆,心臟會變得的地方,就像羅睿這個人給人的覺。
「你都好久沒吃過我做的東西,想吃什麼?試試新口味?」
溫小輝搖搖頭,笑道:「我要吃我最喜歡的草莓芝士蛋糕。」
羅睿出溫的笑容:「坐著等我。」
溫小輝選了個靠窗的座位坐下了,這也曾經是他最喜歡的位置,有時候羿放了學,他們就會在這兒吃下午茶、聊天,然後羿會騎著單車載他回家,早在他們真正談之前,就這麼甜好,可越是好的東西,摔碎的時候越讓人痛徹心扉。
過了一會兒,羅睿端著個托盤走了過來,上面擺著巧的小蛋糕和水果茶。
溫小輝著手:「來來來,饞死我了。」
羅睿給他倒好茶,拿叉子把蛋糕分能口的小塊,然後推到他面前:「吃吧,管夠。」
溫小輝了把他的臉:「還是我們小媽最賢惠。」
羅睿淡淡一笑。
溫小輝埋頭吃了起來,香綿的蛋糕口即化,整個口腔都充滿了那妙的味道,羅睿做的甜點用料好、新鮮,味道絕佳,也難怪每天買蛋糕的人要排隊,店裡更是一位難求。
羅睿支著下,安靜地看著他。
溫小輝幹掉半塊蛋糕,抬頭看了一眼,失笑:「怎麼了,這麼深,上我了?」
羅睿嘆了口氣:「兩個零是沒有未來的。」
溫小輝噗嗤一笑:「不要學我說話。」
「我一直都在學你,整個學生時代,都希自己像你一樣。」
「現在呢,覺得我走下神壇了吧。」溫小輝笑著搖了搖頭:「其實也就是個慫貨、傻吧。」
「現在,我心疼你。」
溫小輝心裡一暖,叉起一塊蛋糕,送進了他裡:「北鼻,我最不想讓你擔心,可惜我沒做到。」溫小輝已經決定,自己雇幾個人,24小時班跟著他媽和羅睿,他已經失去了最喜歡的男人,不能再承更多了。
羅睿抓著他的手,輕輕蹭了蹭:「我只要你過得好就行。」
溫小輝笑道:「你趕把自己推銷出去,省的我心。」
「我會努力的。」羅睿一抬頭,愣了一下,原本溫馨的神立刻消失了。
溫小輝回頭一看,羿正站在玻璃牆外,他穿著一件t恤和大短,腳踩著白球鞋,手旁扶著自行車,正微笑沖他們招手,青春無敵。
溫小輝的心臟被猛擊了一下。鬥轉星移,時間彷彿瞬間倒退了三年,他和羿隔窗相,好像什麼都不曾發生,他還是那個溫小輝,羿還是那個羿,過去和現在的影像在眼底重疊,簡直人肝腸寸斷。
羅睿也愣住了,似曾相似的畫面,怎能不人傷。
羿推門走了進來,齒一笑:「小輝哥,回家了。」
小輝哥,回家了。
溫小輝到心臟驟然劇痛,他深吸一口氣,表無波無瀾,平靜地說:「你怎麼來了。」
「想來接你。」羿毫不猶豫地說。
「我開車來的。」
「放在這裡吧。」羿指了指自己的自行車:「晚上很涼快,我載你回去,你已經好久沒坐了吧。」
溫小輝面無表地說:「我有跑車不開去坐自行車?再說你一個大老闆,也不合適吧。」
羿將他拉了起來,燦然一笑:「低碳環保。」他朝羅睿擺了擺手:「我們走了,改天見。」
倆人走了出去,羿拍拍自己後座:「這個位置只有你能坐。」
溫小輝上下打量了一番羿,忍不住冷笑了一下:「羿,你打扮這樣,騎著自行車過來,是想跟我玩兒懷舊嗎。」
羿深深地看著他:「算是吧。」
「我也很懷念從前,但從前只是從前,再像也不是真的,你做這種事不覺得無聊嗎。」
羿抓著車把的手暗暗握了,他低笑了兩聲,笑聲著難以形容地蒼涼:「小輝哥,我智商有167,但我竟然想不出該怎麼討好你。以前真的看不出來,你這麼油鹽不進。」
溫小輝也笑了:「這不是拜你所賜嗎,當年的我特別容易討好,帶我吃頓好的我能高興幾天,你說的每一句話我毫無理由的相信。羿,你讓我長,我也讓你長,好的。」
「你給予我的何止是長。」羿上車子:「乖,上來吧。」
溫小輝坐上了後車座。罷了,就當消消暑吧,他口裡鬱結著的一團有一團的濁氣,若是能被晚風吹散一些該有多好。
輕風拂面,令人神清氣爽,溫小輝閉上了眼睛,這一刻,他什麼都不願意想,只希自己隨著這車子的搖曳,進了夢中,夢裡有他埋藏在記憶最深的幸福。
風中傳來羿的聲音:「你給予我的,還有活著的盼。」
溫小輝睜開了眼睛,眼圈微微潤。
到家之後,溫小輝以為是免不了的做-,但羿什麼都沒做,反而準備了一大茶幾的夜宵和新出的遊戲,沙發上的靠枕顯然是新換的,看上去就舒適,羿殷殷期盼地看著他:「我們打遊戲吧。」
溫小輝心臟輕,儘管他說羿做的這一切「無聊」,可只有他自己知道,這每一幀的畫面,都會讓他想到從前。
他因為羿的舉而到憤怒,卻又無可奈何。
羿把他按到沙發上:「來,我教你玩兒最近最火的一個喪遊戲,畫面非常棒。」
倆人坐在沙發上,肩膀挨著肩膀,溫小輝看了他一眼,羿臉上那帥氣的笑容真是刺眼。
想起白天遇到的人,溫小輝沒有半點心思打遊戲,他到現在也沒想好,究竟該怎麼辦。
告訴羿會怎麼樣,不告訴會怎麼樣?
告訴羿,也許羿能解決,但也許他媽和羅睿會有危險,他不願意冒這個險,若不告訴……常行要他做的事,必定是對羿不利的,因此這是一個他選擇哪方的問題。
全世界最讓人痛恨的選擇。
「小輝哥,怎麼了?心不在焉的。」羿的手臂從背後環住他,握住了他抓著手柄的手,這個遊戲的預設鍵跟其他的不太一樣,你如果不習慣,我幫你調一下。」
溫小輝搖搖頭:「不用。」
羿收手臂,鼻尖頂著他的臉頰,吻著他頭髮的清香:「在認識你之前,我本不知道,我想要的是現在這樣的生活,謝謝你。」
溫小輝對他每天無休止的話快有些招架不住了。以前羿從不說這類話,倒是他喜歡言辭調戲,現在聽來,怎麼這麼彆扭。
羿放下了手柄,起將他抱了起來:「你不想玩兒就不玩兒,困了吧,我帶你上樓睡覺。」
溫小輝下意識地摟住他的脖子。
羿笑道:「你以前懶得走上樓,不是讓我背你就是抱你,這輩子只要我還抱得你,絕對義不容辭。」
溫小輝低下了頭,牙齒暗暗咬住了。
儘管他恨羿,儘管他想離這種束縛,可讓他去害羿,他恐怕……做不來。他不是羿那樣的人,他也不會忘記雅雅對他的好。
羿對溫小輝的反常渾然不覺,輕哼著調子將溫小輝抱上了樓。
倆人分別洗了澡後,靜靜地相擁躺在床上,羿聲音低緩地說著以前的趣事,他記憶力太好了,能描述所有的細節,讓人忍不住在腦海中生畫面。即便沒有激烈的-事,羿溫的嗓音、在黑暗中溫注視他的眼睛,時不時輕吻的,搭在他腰間的手,都讓他到戰慄……
第二天,羿給他準備好早飯,就去公司了,溫小輝也回了自己家。
在忐忑度過了幾天后,溫小輝接到了一個沒有號碼的電話,他看到來電顯示的一瞬間,就預到了什麼,果然,接通電話,對面傳來了保鏢沉的聲音:「下午三點,在xx路46號的咖啡館見,自己來。」不等溫小輝回一句,電話被掛斷了。
溫小輝深吸一口氣,在報警與否這個問題上掙扎了一個小時,最後,他沒報警,而是揣上了一把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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